这位大夫也是有两把刷子的,当天晚上喝了碗药睡得就比较安稳了,也没怎么发烧了,只是伤口会疼,偶尔还会被疼醒。
第二天早上,被张母叫起来喝了点粥,都两天没吃饭了,确实有点饿。饭后趁着还清醒,把事情交代下去。
“父亲,麻烦您帮忙做个木盒子,要做得精致一些,用好一点的木料。还要做个盖儿,盖子要那种推拉的,滑动的,如果可以的话在盖子刻一朵人参花,最好整个盒子刷一遍桐油,这样看起来更亮。大小呢,就是刚好把人参根须捋平放得下就好。”一口气说这么多,张清有些气喘,大口呼吸着。张母就上前给她顺顺:“慢点说,不着急。”
李父点点头就去做了,行动派。又请张母用湿布把人参轻轻擦干净。“一定要轻轻的,慢慢的,尽量不要把根须扯断,擦好后晒晒。”事情说完,又有些疲惫,没一会儿又睡了,李武就在旁陪着。
晚饭后,李父把盒子拿了过来,李父在木工活上确实是把好手,做得又快又好看。人参也擦得干干净净。
试着装一装,就是不固定,不好看呐。还是张清想到了把人参用针线固定在布上,把布固定在盒子里,好主意!如果有红线就用红线,这样更好看。
讨论完人参包装,就开始喝药,换药了。打开布条,果然有很多发黑的腐肉在伤口处,触目惊心。
张母手都在哆嗦,绝不敢动手,让李父来。李父拿刀削木头可以,刮腐肉,不行。接过刀轻轻刮了一下,也不敢了。两人互相看看,谁都不敢动。
张母率先开口:“我是不敢的,要不,明天我带小清住客栈,让大夫给她换药?”李父放下刀子,松了口气,同意同意。张清却说什么也不肯去。还是李武转身看着父母说:“她不愿去是不想多花钱。”
“好吧,我承认,这次又是请县城的大夫,又是租牛车,可能就不剩几个铜板了吧,对了,还有抓药,还是两副,花得够多了,我不去。”
“钱的事你不要操心,还有很多,治疗你的伤是最重要的。”张母接过话说着。
“现在,要么你们动手刮坏肉,要么就让它坏死,反正我不去。去了增加我的负罪感。”看了眼李武,“还是小武最懂我。”李武听了“唰”的一下脸就红了,不过,没人看见。
“要不你帮我?”张清戏谑地看着李武,当然没指望一个孩子。
结果,李武深吸一口气,平复了一下心情,给张清一个坚定的眼神,拿起了刀在火上烤烤就刮了起来。三人都没反应过来。
李武也不敢看张清,想着长痛不如短痛,手下的力度一刀狠过一刀,几下就好了,药重新上上去,长舒一口气。一整套动作连贯流利,毫不拖泥带水。
抬眼看见张清眼泪都出来了也没听叫一声,天知道这会有多疼,汗把衣服都浸湿了,几缕头发也湿湿的贴在脸上。
李武站起身擦擦手走近张清,一下子抱住了她。他们都惊掉了下巴,张清颤抖着声音打趣道:“你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吗!”李武没理她,抱得更紧了,张母看着憔悴的张清也偷偷抹了把泪。
很显然,大家都没料到李武这么个小孩会这么有胆量,这么有行动力。
晚上睡觉,两人在屋里讨论着人参能卖多少钱,有钱了会做什么?谁也不提伤的事,越说越开心。
接下来,天天都是李武替张清换药,李武也越来越熟练,张清也习惯了,只是每次都疼得出一身汗,又是几天没洗澡了,都馊了吧。
人参盒就放在床边桌子上,做得真心精致。在第七天的时候,彻底没了腐肉,伤口也在慢慢愈合。兔子一直由李武照看着,这几天也没去采草药了。邻居们送来了鸡蛋,蘑菇表示慰问。
伤口完全愈合也是半个月后了,天气越来越凉,李武也不纠结授受不亲的问题,躺到床上和张清一起睡。
张清可从来没把自己当个小孩,所以觉得李武就是小屁孩,根本不在意。李武却不同,他知道姐姐不是亲姐姐,各自盖各自的被子,床又太小,睡下就不能翻身,张清还真是不习惯。相反,李武却是越来越习惯,刚开始总睡不着,后来身旁没人还睡不着了。